他曾见过，也曾抵达过，就谈不上稀奇。</p>

若苏奕仅仅如此能耐，第一世不会感到失望，但也绝对谈不上有多惊喜。</p>

充其量，也就是第二个“自己”。</p>

心念转动间，第一世出手未曾有任何保留。</p>

几乎是一剑之下，就已彻底摧垮苏奕那一身的剑意，紧跟着苏奕的道躯、神魂和性命本源，皆在这一剑之下被击溃。</p>

漫天光雨飞洒。</p>

第一世望着这一幕，眸中浮现一丝怅然。</p>

轮回九世，终于踏上一条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道途，可到头来，似乎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能够剑指更高道途，带给自己一场惊喜……</p>

万古浮沉，轮回至此，难道终究行不通？</p>

若如此，岂不是意味着，自己选择从轮回入手，历尽一切求索，终究还是一场空？</p>

第一世一声轻叹。</p>

平添寂寥。</p>

若要证道生命道途，早在转世之前，他就有机会。</p>

之所以选择轮回重修，无非是所图更大。</p>

这一战中，倘若苏奕但凡能在对决中压制他一头，哪怕无法将他击败，他都会感到欣慰。</p>

可现在……</p>

嗯？</p>

第一世眼眸忽地一凝。</p>

下一刻，就见那漫天飘洒的光雨中，苏奕的身影竟重现重塑回来。</p>

眨眼而已，就会恢复如初。</p>

不！</p>

那一身气息分明比之前更强大了。</p>

那一身剑意，都已纯粹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p>

这意外的一幕，让第一世的心神被触动，一下子涌起难以言说的惊喜。</p>

由死而生，否极泰来？</p>

这似乎并非只是涅盘的妙用！</p>

旋即，第一世眼眸忽地望向混沌深处。</p>

他能够清楚感受到，整个涅盘混沌的生机，在此刻和苏奕一身生机契合共振，让得苏奕宛如化身为涅盘混沌的一颗心脏，成为执掌涅盘混沌生机的主宰！</p>

再看苏奕身上，那纯粹无比的剑意中，隐隐浮现出一道奇异的光轮。</p>

光轮陆续映现出轮回、涅盘、玄墟等等大道异象，其中又有混沌诞生、开天辟地、万象更替、世事浮沉等等周虚世界演变的景象。</p>

直至后来，这些景象中又衍化出芸芸众生，诸天万灵，映现出生死轮转、虚实交替等等禁忌的景象。</p>

直至最后，这一切异象都化作一道缥缈神秘的混沌光晕，流转在苏奕那一身剑意中。</p>

原本纯粹无比的剑意，一下子仿佛拥有了灵魂和生命！</p>

这是？</p>

第一世眸中爆绽神芒，第一次动容，第一次露出吃惊之色。</p>

也是第一次感到意外！</p>

凡我所见，皆寻常也。</p>

若未曾见，自然超出了自己毕生阅历的认知！</p>

“之前你击败那个定道者，就是用的这等力量？”</p>

第一世主动开口。</p>

苏奕点了点头，“当时只触碰到了一些门槛，而现在，已踏足门槛之内，已能够身化涅盘，我即涅盘，涅盘即我。”</p>

说着，苏奕掌心一托。</p>

命书浮现而出，却又化作一股涅盘力量消融在苏奕掌心处。</p>

这件宝物，已融入其一身生机中，再不分彼此。</p>

因为苏奕那一身道行力量，早已可随心所欲地衍化出命书的本质妙谛。</p>

“这，才是真正的命运主宰，亦可称作是涅盘主宰。”</p>

苏奕说着，目光望向天穹，“但，这还不够，待我踏足生命道途时，感受到真正的‘生命’妙谛后，我自有办法实现一场本我性命的大涅盘，彻底超脱于涅盘混沌之外！”</p>

第一世露出思忖之色。</p>

许久，他若有所思道：“从众生处悟道？”</p>

“不错！”</p>

苏奕吃惊地看了第一世一眼，没想到对方竟一眼看穿这个秘密。</p>

旋即，他坦然道：“众生信仰，非我所求，众生之意，方是我道所求。”</p>

第一世道：“果然，和你立下的三个宏愿也脱不开干系，着实不错，亦是我生前不曾求索到的一条路。”</p>

言辞间，难掩欣赏之意。</p>

苏奕笑了笑，道：“众生即天地生机之所在，亦是涅盘混沌的生机所映现，你不是看不到，而是一直看到了，却因为站得太高，忽略了那世间最寻常可见的芸芸众生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