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就是,玉柱不利用特权故意整人,开票号的商人们,就应该千恩万谢了。</p>
除非是喝多了劣质白酒,谁敢对宇宙行票号下黑手?</p>
嘿嘿,那是嫌命长了么?</p>
府尹接桉的第一次过堂,不过是应付个场面罢了,并不可能当堂判下。</p>
等黄英把话说完之后,玉柱澹澹的吩咐道:“来人,把曹小乙押入府衙大牢,听候细审。”</p>
“大畿牧……”黄英想留下玉柱,免得夜长梦多。</p>
只是,立于一旁的皂役,见了周荃打出的手势后,随即大声喝道,“退堂!”</p>
“恭送大京兆!”</p>
玉柱缓缓的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踱入了后堂。</p>
黄英也不敢造次,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玉柱走了。</p>
实话说,黄英暗中布的局,被玉柱合理合法的一一破解了。</p>
玉柱很给面子的请黄英上堂,还赏了座,又很有耐心的听他把话说完了。</p>
就算是走到天边,玉柱已经稳立不败之地,无可指责。</p>
即使想道德绑架玉柱,黄英也完全没有发力点。</p>
再次坐回到三堂的签押房里后,周荃笑着说:“东翁,您为何如此礼遇那位黄孝廉?”</p>
举人,在大清朝,一般雅称为:孝廉。</p>
当然了,大清的举人,必须经过全省的乡试,和汉朝的察举孝廉制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也。</p>
玉柱端起茶盏,微微一笑,说:“章佳·哈达,是老十三的舅舅,又是二等侍卫。草民曹小乙敢告,黄孝廉敢出堂辩讼,嘿嘿,其中必有猫腻。”</p>
大清律,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p>
但是,尽信大清律,不如不信大清律,懂的自然懂。</p>
这年头的民告官,还是越级的京控,曹小乙即使不死,也要脱好几层皮。</p>
更重要的是,凡是涉及旗人的桉子,以前少有讼师敢接桉。</p>
官府的老爷和胥吏们,最恨有功名在身,不能随意打屁股的讼棍了。</p>
若是没有讼棍们从中捣乱,掌握极大自由裁量权的官府老爷们,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少了多少麻烦事儿?</p>
实话说,衙门里的老爷们,财源往往较多,也多少要点面子,他们倒也罢了。</p>
吃完原告吃被告,吃得很舒服,吃得很顺嘴的胥吏们,对职业讼棍们,绝对是恨之入骨。</p>
因为,讼棍们横插一杠子,硬要虎口夺食。</p>
胥吏们的黑色收入,就跟着少了一大块,岂能不恨?</p>
所以,除了顺天府之外,各省的讼棍们,多有被胥吏陷害丢掉功名,甚至下狱的先例。</p>
顺天府比较不同,主要是,在京城的地界上,清流言官们多达数百。</p>
每天闲得发毛的言官们,就愁没事干。</p>
只要惊动了言官们,就很容易惊动老皇帝。</p>
老皇帝属于是既当且立的典型,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嘴巴上,一直强调满汉一体,且格外推崇读书人。</p>
另外,京城里的各衙堂官,普遍品级贼高。无论原告,还是被告,都喜欢请举人老爷,帮着打官司。</p>
如果请秀才出面当讼师,气势上先输了一大半。</p>
“东翁,门下以为,摸不清楚水深水浅之时,暂且行文宗人府,看看后续的动作,再做定论。”周荃作为谋士,提出合理化的建议,乃是他的本分。</p>
玉柱点点头,说:“</p>
大面上的规矩,丝毫也不能错,我隐隐觉得,此事绝对不可能小。”</p>
周荃满是自信的说:“请东翁放心,学生一定办得妥贴无误。”</p>
如果是牛泰说这种话,玉柱肯定不信。</p>
但是,周荃的心思异常之缜密,他自从跟了玉柱之后,不管多么复杂的事务,迄今为止,从未出过差错。</p>
下衙后,玉柱去了曹春那边。</p>
在玉柱的眼皮子下,小铁锤今天的功课,倒背如流。</p>
但是,小福彭就不中了,背的磕磕绊绊,惨不忍睹。</p>
玉柱顺手拿起书桌上的戒尺,正准备给小福彭一个完整的少年时期。</p>
门房的大管事忽然来报,“禀爷,十三爷来了。”</p>
玉柱瞥了眼面如土色的小福彭,冷冷的吩咐道:“这顿手板心,暂且记下,明儿若是还背不出书,旧帐新帐,一起算总帐。”</p>
扔下戒尺后,玉柱迈开脚步,出去迎接老十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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