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咼&lt;/span&gt;法空忽然出现在他身前两丈处，站在巨石的边缘，一脚踏出去便要落到万丈深渊。</p>
俊逸中年和尚睁开眼，双眼平静淡漠，眼神在法空的一身紫金袈裟转了转，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p>
法空合什：“贫僧大乾金刚寺法空，见过本澄大师。”</p>
本澄神情平静如水，合什道：“大乾的法空神僧？果然名不虚传。”</p>
天下间能找到自己的，恐怕也就这个法空神僧了，果然不愧是神僧之色，不愧是神通，能人所不能。</p>
法空双手结了一道手印。</p>
顿时一道力量从现而降，落到本澄身上。</p>
本澄感应到这股力量临身，却没有躲避，任由其落到身上，荡涤掉身心的杀气与煞气。</p>
“清心咒？”他温声问道。</p>
法空微笑：“对大师可有用处？”</p>
“益处无穷。”本澄道。</p>
原本杀人带来的影响涣然消散，心镜之中，影影绰绰的阴云也消失无踪。</p>
他露出笑容：“多谢神僧。”</p>
法空道：“大师有何计划？真要杀光天下恶人不成？”</p>
“这是我的大愿。”本澄肃然道：“当初练业刀之时，我曾立下大愿，杀尽世间恶人。”</p>
法空看向他横于膝间的戒刀。</p>
戒刀雪亮，寒光四射。</p>
但在雪亮的刀光之间，还蕴含着无形的力量，这无形力量才是真正的让人心悸。</p>
法空道：“恶人真能杀尽吗？恶源于人心，人心深处的恶意不斩除，恶人便是源源不尽的。”</p>
“我没有能力斩除世人心中之恶，唯有斩尽世间恶人！”</p>
“大师之宏愿，我是佩服的。”</p>
“你不是奉大妙莲寺之命来追我的吧？”本澄淡淡道。</p>
他已经猜到，大妙莲寺肯定是找过法空，请法空帮忙追踪自己的。</p>
自己都能想到，普天之下，最有希望找到自己的便是法空神僧，大妙莲寺的人怎能想不到？</p>
法空叹道：“贵寺的人确实找过我，元德神僧，可我没答应帮忙。”</p>
“为何不答应？”本澄好奇的道：“元德这小家伙，行事是极缜密的，应该不会让你拒绝的。”</p>
法空笑道：“拿了一部西迦贝叶经，我很心动，却不想帮这个忙。”</p>
本澄饶有兴致的看他。</p>
他很好奇法空为何不答应，西迦贝叶经对他们这些和尚的诱惑是极大的。</p>
可以不要金银财宝，却不能不要佛经。</p>
法空道：“我很赞同大师的做法，不过元德他们担忧你杀伐太甚，会坠入地狱无法进入西天。”</p>
本澄笑了笑：“坠入地狱又如何！”</p>
他神情平淡，眉宇间却睥睨四方，浑然将自身命运抛到一边，只想完成大愿。</p>
法空道：“大师你其实想杀光恶人，没那么容易的，像九幽绝刀之类的恶人，怕是找都找不到吧？”</p>
本澄脸色微沉。</p>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困扰。</p>
平时进城或者走路，见到恶人，直接出刀。..</p>
业刀无形无相，杀人于无形，肆无忌惮。</p>
可是见到的恶人并不都是值得出手的。</p>
真正罪大恶极的那些人，却找不到，偏偏又不能借用大妙莲寺的力量。</p>
这种有心无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p>
法空微笑道：“恰好，我能找到他们。”</p>
本澄的眼睛一亮。</p>
法空微笑道：“又恰好，我还能清除杀戮所致的力量。”</p>
本澄的双眼又亮。</p>
法空微笑道：“不如我们合作吧。”</p>
本澄双眼亮了亮，却很快平静下来，淡淡看向法空：“不跟大妙莲寺合作，反而跟我合作？”</p>
不管怎么衡量揣摩，都不可能舍弃大妙莲寺而选择自己。</p>
事有反常便为妖，这不能不让他警惕。</p>
法空摇头：“我与大妙莲寺不是一路人，即使合作也只是暂时的，没有这个必要。”</p>
“与我呢？”</p>
“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恶人不尽，合作不止。”法空微笑。</p>
本澄定定望着他。</p>
法空微笑看着他，目光平和。</p>
本澄沉默，目光转向别处，看向远方。</p>
云雾笼罩着四方，宛如身处茫茫大海之上。</p>
法空也转头看向四方。</p>
时间缓缓流逝。</p>
“这样吧，”法空在一刻钟之后打破了沉默，说道：“你先考虑考虑，我再来，告辞。”</p>
他合什一礼，一闪消失。</p>
本澄依旧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p>
他在反复权衡。</p>
总觉得法空此举必有深意。</p>
只是法空身怀天眼通，能看得到未来，自己却是一头雾水。</p>
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模样的？是会被业刀反噬而坠地狱，永世不得解脱，还是能功德圆满，业刀大成，从而超拔直上。</p>
业刀是魔功，却也是佛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