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叫什么
嫂子
回宫的路上,陆寒和顾之澄一块坐在马车里,晚风透过帘子的缝隙钻进来,仍带着些热意。
不知是车厢里太闷还是这晚风太热,两人都觉得脸有些烫,亦发觉对方的耳尖有一抹红。
“你”两人同时开口,竟然异口同声。
然后又默契地都沉默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话。
顾之澄勾了勾指尖,瞥了一眼陆寒深邃不见底的瞳眸,飞快垂眸道“你今日似乎没吃什么菜,可是不合你的胃口”
第一次这样被她明晃晃的关心,陆寒感动得一颗心仿佛化成了绵绵春水,温软得不像话。
他薄唇轻勾,脸上浮出一丝清浅的笑容来,“多谢陛下关心,因天气炎热,所以臣没什么胃口,与菜色无关。”
顾之澄眨了下眼,声音在陆寒的耳朵里听起来,格外甜甜糯糯,“朕也觉得,这夏日里吃热菜,似乎总难以下咽。”
陆寒眸光微凝,脸上清浅的笑容未变,淡声道“陛下若是也没吃饱,臣倒可以带陛下再去吃吃旁的。”
顾之澄杏眸亮了亮,虽然知道与陆寒太过亲近不好,但还是按捺不住心头漫出来的欢喜情绪,点头道“那便却之不恭了。”
陆寒吩咐马车改了道,去了东市。
这会儿已是夕阳快落尽的时候,夜色浓重渐渐占据了半边天空,而街边的小摊都点起了灯笼,照得夜市也依旧如白昼一般,清晰可见。
陆寒带着顾之澄到了街角支着的一处小摊,一位裹着青色头巾年近四十的妇人正站在一口大锅前。
锅里烧着滚烫的水,白雾缭绕而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味道。
见到陆寒,她仿佛已经很是熟稔了,忙道“陆大人,您来了,今儿可是像之前一般,来三两冷淘”
“嗯两碗。”陆寒微微点头,又侧眸问顾之澄,“你要几两”
他的声音温柔酥沉,仿佛带着温度,揉碎在微热的晚风里,刮过顾之澄的耳畔擦出点点火星的热意。
她缩了缩脖子,垂下透红的薄颊,低声道“二两就足够了。”
那妇人倒是笑了,促狭地看陆寒两眼,打趣道“好俊俏的小娘子,以前可从未见陆大人带过什么人来我这儿吃面,只是这小娘子瞧起来有些害羞怕生,陆大人以后可要多带你家小娘子出来走走,光顾光顾我家的生意。”
陆寒抿唇浅笑,仿佛惊艳得夜色都涌动起来,“那是自然。”
两人重新落座,那妇人很快就将两碗冷淘端了上来。
却不似顾之澄以前吃过的汤水面,这面,竟然没有汤底,吃起来也是冰凉爽口,没有一丝热意。
她杏眸睁大了些,淡粉的唇瓣沾上了面条晶莹剔透的香油汁。
陆寒见她腮帮子鼓鼓想要说话,早就心知肚明她要问什么,索性先开口回答了她。
“这冷淘是面条煮熟之后又过了一遍凉水,所以是凉的,再拌些香油芝麻辣子蒜水,便有了风味,夏日傍晚吃上这样一碗,再好不过了。”
顾之澄狠狠点头,杏眸里仍旧有疑惑尚存。
陆寒又道“这冷淘是这位陶大娘独创出来的,所以旁的地方都吃不到。”
顾之澄将碗里的面条一口气全吃完了,只觉柔软可口,绵韧不粘,只是又疑惑道“那位大娘不知你的身份”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陆寒淡淡一笑,没再多作解释。
“对了,我还一直未来得及问你,陆景的事是怎么一回事”顾之澄擦了擦嘴角,这才想起来问陆寒这件事。
提起陆景,陆寒原本脸上的笑容瞬时全部消失了,眸光渐渐变得幽沉不安,“陛下还在想着他”
“怎怎会”顾之澄不自在地搔了搔头,只道“只是觉得奇怪,他既然已心悦丞相府的小姐,又为何愿意与我交换玉牌”
“与你交换玉牌的,是我。”陆寒忽而从怀中掏出刻着顾之澄名字的玉牌来,展示一番。
顾之澄第一回发现,陆寒竟有自欺欺人指鹿为马的幼稚时候。
见他眉眼认真一字一顿地坚持着那晚交换玉牌的是他们二人,她不由有些发笑。
但她也没有坚持与陆寒辩驳,只是摆摆手道“好好好,那你且说说,陆景与丞相府的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寒唇角露出一两抹讥诮来,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道“不过是陆景与那丞相府的嫡次女互通了情意,可是却被张丞相棒打鸳鸯”
在陆寒薄唇开阖之间,顾之澄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是张丞相给他的嫡次女安排了一门亲事,可是她却死活不愿意,一定要嫁给陆景。
张丞相没辙,只好去威胁陆景,以陆景年迈的祖母作为要挟,勒令他速速娶妻,绝了他女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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