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枯叶翻飞远方,两里之外的山林间,那山巅断崖的洞穴,白蛇仰起巨大的头颅,显出半截美貌女子的虚影,感受到先生所言桎梏,扭动着粗长的身形在某个夜晚里,悄悄滑出了大山向东而去。
东面,乏黄的叶子脱离树枝飘去街巷,人行过往间,远方有着钟声回荡,新建的生词落下最后的木梁,青瓦整齐罗列,自工匠手中盖上最后一片。
高呼的叫喊声里,写有灵显祠的门匾在众人托扶下,挂去了祠堂正中,皇帝敕封的圣旨摆在了写有灵显真人的牌位前。
钟声阵阵,空灵回荡,焚香袅袅升去穹顶。
初升的秋日阳光里,仓惶的樾劼人在无数追击下,退出了关隘,一座座城池的百姓,互相奔走,相告这份喜悦。
走在北方秋色的里一老一少,小姑娘捧着地上枫叶欢快的洒去天空,偶尔回头也会望去父母、大哥哥所在的南面,双手呈喇叭放在嘴边,大喊:“爹娘大哥哥巧儿会听大师傅们的话,一定会好好活着”
清脆的声音在这片山间、田间回荡。
不久后,天色渐暗,徐怀遇坐在庆王赏赐的府邸里,望着渐露的星辰,他已舞不动兵器了,那日鹿头妖怪给他留下的伤,常人是无法愈合的。
望去夜空上,一道流星从眸底划过。
明日向庆王辞官,去灵显观做一庙祝吧。
他想着。
夜色的远方,某座大山里有着铁链拖动的声响,高耸的石碑下,衣袍鲜红的老人掷下一块莲花状的令牌,叮叮当当的滚去地上。
“找到陈鸢,杀了他”
流星飞过天际,站在沧澜剑门的山门前,看得最为清晰,徐清风望了许久,有脚步声过来,也没有回头,只是道:“你将御剑术给他,你想干什么想让沧澜诸人去杀陈鸢,再让陈鸢杀回来,为你爹报仇”
“是”
祝静姝静静的看着师叔的背影,平淡的应了一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了黑暗里。
“沧澜养你,教你,还不够还债吗”
捂着脸颊的女子,看着地面,声音低低的说:“你们杀了我爹”
“那是误杀”
“一样。”
风带着女子淡淡的话语飘远,某个角落,一道身影靠着院墙似乎倾听到了,嘴角勾起微笑,转身悄然去往北院。
天色泛起了鱼肚白,有着嘶吼的怒骂在捧剑楼响彻。
无数的故事交织里,千里之外的陈鸢,疲倦的从一堆枯叶中站起身,手中最后一个木雕丢去地上的刹那,灵识海泛起了清脆之声。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森罗殿的阴神,终于可以显身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