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幻物得抓紧,幻化活物,难度太大了,她决定循序渐进,先幻出完成完整的树木。
论起来,树木也是活物,练好幻树,再练习幻化小虫子什么的,总有一天,她能幻出完整的世界!
他们的日子很宁静,清河谷内却是愁云惨淡。
星冶、惊蛰、白露三人拼尽全力,蓝意的伤势依然未得到控制,一直在不断恶化。
这日,蓝意指尖微动,竟缓缓苏醒,蜡黄枯瘦的脸颊难得有了几丝血色。
星冶三人的心沉到谷底,蓝意生机已经耗尽,他们都很清楚,现在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二哥。”
低如蚊呐的声音从蓝意微启的唇畔溢出,星冶压下面上的沉重,道:“醒来就好。”
蓝意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短短一句话,她说得断续而破碎,声音时高时低,星冶轻声:“别胡说,不会有事的,你只是寿元耗尽而已,二哥已经派人去找坤元增寿丹了。”
“来不及了。”蓝意轻轻摇头,状态似乎好了不少,声音也有气力,不再断续,“巫诅之术本就为天道不容,七厄八缺、六亲缘薄,我蓝家靠着替身傀儡术,传承三代,终究还是断在了这里。”
星冶等人沉默,巫诅之术强悍霸道,能以八字体物等微小之物为媒介,谋杀强敌、窥视天机。
然而,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所需代价也极为惨重,巫蛊门传承万年,有控蛊的世家,却从无巫诅世家,所有巫师,均传承不过两代。
感慨一句,蓝意很快收起感伤,道:“千十有大气运护体,来历应该不小。”
对于这一点,星冶几人早有猜测,如今得到证实,顿时心情沉重。
巫诅之术不惧修为高,所怕的正是那些气运深厚之人,这些人得天道庇佑,诅咒他们,代价极大。
一个在白露眼皮子底下晃悠,都未被他看出端倪的妖修,血脉定然远在白露之上,来历自是小不了。
星冶缓缓吐出口浊气,“无论她什么来历,二哥都会给你报仇。”
蓝意笑了,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没想到,我的一生,一半毁在四大派手中,一半毁在星罗手中,如果那年你在谷内就好了。”
星冶心绪如麻,若是一早拿到卜算结果,当年小比发现千九没有灵根之时,他们就会看出些许端倪,便不会委婉试探,放任他成长起来。
良久,他道:“都是二哥的错,当年应该把白露留在谷内保护你的。”
说起这事,星冶也是后悔不已,当时惊蛰闭关,谷内若遇危机,他自会出关;星罗作为蓝意道侣,一向对她千依百顺,贴身保护,他以为万无一失。
万没想到,他这个蠢弟弟会因为情情爱爱的小事,背叛残夜阁,私藏卜算结果。
但凡当日他对这个蠢弟弟少一分信任,留下白露,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窗外月华暗淡,天光微晓。
晨风穿堂而过,蓝意只觉浑身唯一的一点热气也被带走,临死之际,她终是不愿带着疑惑离去。
她抬眸,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星冶的眼眸,问道;“二哥,当年你去了哪里?你明知我在占卜,为何还一走就是三年?”
从莲心境醒来后,这些话就梗在她的喉头,半年,他只需在半年内回来,星罗也不敢私藏结果。
她死死盯着星冶的眼眸,想要从中窥得些答案,然而他的眼睛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看似清澈实则不知深浅。
须臾,他眨了下眼睛,似是回了神,目光温柔,平添几分暖意,分不清是愧疚还是别的。
“一些重要的事情,须得我亲自去。”
低沉磁性的嗓音,轻淡从容的语气,这些她从前最为欣赏、为之痴迷的优点,此时却如一把尖利的刀刃,将她本就衰竭的心脏割得鲜血淋漓。
“比我、”她顿了下,不死心地继续追问:“比残夜阁的未来还要重要?”
星冶只垂眸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然而蓝意已得到了答案,她眼底的光彻底消散,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从眼角滚落。
屋内陷入了沉默,须臾,星冶缓缓起身,朝外走去。
“厚葬,以四大派十位元婴陪葬。”
“是。”白露惊蛰齐齐应声,抬眸目送他离开。
不过一日,还在南陵城附近搜寻云梨二人的扶岳便收到了加急传讯。残夜阁阁主及三大绝杀齐齐出手,阵法岌岌可危。
从南陵返回清河谷的元婴修士遭到他们的截杀,伤亡惨重,其中太一宗死4人,天心阁、幻影宫、四季谷各3人,其余门派世家伤亡过半。
扶岳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当下留下扶舒、步元两位真君,带着一众金丹筑基弟子继续搜寻云梨二人踪迹,其他人即刻返回清河谷。
南陵城内。
“阿妍,我们要回宗门了,快开门。”
安染望着紧闭的内室,有些担忧,自从那日她说要静一静后,就再也未出来。
期间安染也曾试着叫过她,却始终没有反应,本以为这次也是,不想,很快禁制就开了。
朵朵旋风一般冲了进去,抽抽噎噎地抱怨:“姐姐,你都不理我。”
微愣片刻,安染也忙进去,只见穆妍面容憔悴,声音喑哑地安慰朵朵,“是姐姐不对,姐姐只是在想事情。”
说完,又抬起头,对安染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到底怎么了?”安染至今未明白,她为何要把自己关在屋内,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说话间,目光扫过屋内,顿时被桌上的三幅画吸引,再一扫地面,纸张扔了一地,均画的一人。
安染弯腰捡起几张,又望了眼桌上的三幅画,错愕道:“你在推算她小时候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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