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少帅干嘛嘱咐他回来之前不许咱们碰她是不是他自己看上这野丫头了”
“要你管”富弓头儿丢下骨头瞥他一眼:
“咱军中规矩,上官不尝鲜下边谁也不准动。坏了规矩要沉塘的,别怨我没告诉过你”
“你胡吣,我什么时候说要坏规矩了”谢老表拧着脖子瞪起眼来:
“是你刚说要今晚伺候她的,你要坏少帅的好事别想往我身上推”
富弓头儿起身伸手要去捉他衣襟,谢老表忽然做个噤声的动作。
“怎了”富弓头儿问。
“我好像听见有脚步声。”
“你个胆小鬼,这荒山野岭地,哪。”
富弓头儿突然怔住,伸出手去好像是想取倚靠在桌边的那副双插,但终于吐出口气“咕咚”声扑倒在地上,后背赫然插着一把飞刀。
谢老表吓得向后一跳贴在墙上,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颈项上多了丝冰凉。
“好汉饶命,我、我什么也未看见”他紧闭两眼几乎要哭出声来。
“别吵,你们几个人”
“回好、好汉话,五、五个。”
“其他人呢”
“阁楼上、下各有一个,还有个在旁边伙房里睡着。”
“你们刚说的少帅是哪个”
“是、是我们娄帅的三公子。他在下面大营指挥围攻关寨呢。
今日派我等上山守望,途中捉了个砍柴的小娘。三公子说他现在没功夫,命我等看守着,然后他就下山去了。”
“那小娘人呢”
“在、在隔壁耳房。”
赵敬子问完话,示意后面跟进来的团丁:“绑了,送给防御问口供。”
然后看了眼地上的尸首,说:“阁楼那边上下各有一人,隔壁伙房还有一个。”
张钹把刀拔出来,在尸体上蹭蹭,不紧不慢地说:“伙房的已经完蛋了。”
然后回身对门口一个什长摆下头:“阁楼那儿的两个交给你。”那什长抱拳领命,消失在黑夜里。
张钹走到耳房旁边伸手,赵敬子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就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张钹一脸坏笑。
“瘦金刚,你可别乱来。防御那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张钹犹豫了下点点头:“放心,我跟他比你早,真的就是看看。我瘦金刚又不是畜生”
赵敬子想想,将剑抱在怀里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堆满稻草和旧家具的小屋里瞬时亮了许多。一张苍白的脸和恐慌而明亮的大眼睛在草堆中那么显眼。
张钹愣了下,看到那姑娘慌张地想往草里躲,看到她丢了鞋子露在外面的那只天足。
他觉得自己喉头动了下,一阵心慌意乱,心跳得似乎要撞出来。
“你、你别怕。”他轻声说:“坏人被我杀了。你、你要回家吗”
过了阵子,似乎那姑娘呜咽着点了点头,他这才注意到人家还被堵着嘴哩。
“把刀收起来。”
“什么”张钹茫然地回头,他没听见赵敬子说什么。
“把刀子收起来”赵敬子一字一句地提醒:“你这样,人家被吓死了,还当你是乱匪同党呢”
“哦”张钹这才注意到手里还拎着那把要了匪徒命的解手刀,急忙把它塞回插在靴筒的刀鞘里。
“报,禀告队正,五名贼兵已经全部消灭,我们控制了来凤阁。”方才的什长来到门口报告说。
“好,注意警戒,迎接后队上山。安排两什散开警戒,注意把守上山通道,还有坡缓、敌人有可能摸上来的地方。
传令鸡叫两边之前,警戒中队员未经许可一概不准用火镰、火绒、火媒这些,也不许交头接耳。
其他人在屋内抓紧时间休息、吃干粮。”
赵敬子说着走出屋来,指着屋后某处让派两个暗哨。
他吩咐着,什长口里应“是”,忽然他叫道:“队、队正,你去哪里”
赵敬子愣了下,回头一看,见张钹肩上扛着个人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地压低声叫:
“我去找李三郎,我要娶婆姨。你们别管我,都听赵献甫的”
仔细一看,他肩上那人长发垂地,可不就是刚才屋里被捆着的小娘
“嘿你这人,你不能这样去,瘦金刚你给我回来”赵敬子气急败坏。
他又不能大喊大叫,只好同样压低声音。可是没用,张钹跑得比兔子还快,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
他看看装作若无其事的什长,再看看仰观天象的团丁们,只好气哼哼地跺跺脚:
“嘿,这叫什么事”然后以代理队正身份下令:“打信号,两短一长”
这时后续队伍陆续上来,领头的什长走过来满脸莫名地问同僚:
“老五,队正怎么啦就见他扛着个什么东西从我身边嗖地过去了,出什么事了么”
被叫做“老五”的什长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喝到:“这大夜里你能看清什么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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